无删减版本短篇言情小说《望宁弄惊魂夜》,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 佚名,男女主角分别是许知夏沈雨,小说简介如下:现在应该是在拉卷帘门。她等了六分钟,估摸着阿远该走出弄堂了,才起身套上拖鞋——是双米色的棉拖,鞋底有点薄,踩在二楼工作室……
零下六度的望宁弄,冷月光把老槐树的影子拉得像张牙舞爪的鬼魅。
自由插画师许知夏盯着数位板上改了七版的绘本,胃里的酸胀比客户的催稿更磨人。
一份备注“老许”的馄饨外卖,本是深夜热汤慰藉,
却被骑手一句“**”撕开性别伪装——他怎会识破门后的独居女生?
当许知夏在杂草丛撞见骑手胸口结着薄冰的血痕,
隔壁周伯偷食的馄饨、沈雨矛盾的“下楼”说辞、门外沙哑的敲门声,
突然在冷风中串成线。民国老弄堂的每块青石板下,似乎都藏着比冬夜更刺骨的杀机,
而那盏昏黄路灯照不到的角落,正有双眼睛盯着她的一举一动。
许知夏把最后一块苏打饼干掰成碎屑时,全麦的颗粒卡在牙缝里,磨得牙龈发涩。
窗外的望宁弄正浸在一片冷得发蓝的月光里,弄堂口那盏没坏的路灯亮着昏黄的光,
把飘落的碎雪照得像撒在青石板上的盐粒。凌晨一点四十五分,
上那幅改到第七版的绘本插画——客户要的“冬日童话系列”里的《雪国邮递员》,
画中邮递员的围巾已经修改了七次,
可客户的红色批注还停留在屏幕顶端:“明早八点前要终稿,围巾的蓬松感还是不够,
再压重阴影,不能再改了。”指尖在压感笔上打滑,
胃里空荡荡的酸胀感顺着食道往上涌——从下午三点到现在,她只吃了两包苏打饼干,
连口热乎水都没顾上喝。桌上的马克杯早就空了,杯底还沾着上周喝剩的速溶咖啡渍,
她伸手想倒点水,才想起水壶里的水昨天就烧干了。客户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弹出来,
“终稿要转CMYK格式”“记得加版权页”,屏幕右下角的时间跳得飞快,
许知夏揉了揉发涩的眼睛,视线落在桌角的空包装袋上,心里泛起一阵无力。
冰箱里只剩半瓶临期的燕麦奶——是上个月为了凑满减买的,
现在瓶身上的保质期还剩三天,还有一颗皱巴巴的苹果,表皮起了层蜡质的褶皱,
是上周从老家带来的,忘了吃。她是个自由插画师,
半年前从合租的公寓搬到望宁弄19号,这栋民国时期的老房子带着个巴掌大的天井,
木门上的铜环磨得发亮,门楣上还刻着模糊的“福”字,
据说是以前某个绸缎庄老板的私宅。当初选这里,是因为租金比市区便宜一半,
还带独立的二楼工作室,可搬进来才发现缺点比优点多:隔音差得离谱,
弄堂里的脚步声、隔壁周伯的收音机声(他总爱听评弹,
凌晨还开着小声放)、甚至远处“李记面馆”的抽油烟机声,都能清清楚楚钻进屋里,
像有人贴在耳边说话。上周她赶稿到凌晨三点,隔壁周伯起夜时的拖鞋声从弄堂里传过来,
“啪嗒啪嗒”响了一路,她握着压感笔的手都跟着抖,在画稿上划出一道歪线;还有一次,
弄堂口的便利店卸货,纸箱碰撞的声音直接把她刚画好的雪场景给吓歪了,
最后只能熬夜重画。“再撑会儿就天亮了。”许知夏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,点开饿了么时,
指腹还带着数位板留下的凉意——数位板用了四年,边缘的漆都磨掉了,
握久了总觉得手心发凉。她翻了二十分钟,屏幕上大半店铺都显示“休息中”,
只有零星几家深夜食堂还亮着,最终停在“阿婆馄饨店”的页面上。
这家店离望宁弄只有一百五十米,是老城区出了名的深夜食堂,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阿婆,
据说汤底熬了八小时,评分4.9,评论区里全是“汤头鲜得能掉眉毛”“肉馅足,
咬着有汁水”的好评,更重要的是,平台能实时追踪骑手位置,
连骑手的配送路线、途经的路口都能看得一清二楚。这是她独居后摸索出的“安全守则”,
是闺蜜林溪教她的。林溪在派出所做行政,见多了独居女生遇到的危险,
去年就有个女生因为外卖备注“女生独居”,被骑手堵在楼下要微信,后来还跟踪了三天,
最后女生不得不搬了家。所以许知夏把所有外卖、快递都改成男性身份,
收件人填“老许”——那是她爷爷的名字,
备注里刻意用粗粝的语气写“外卖放门口铜环上,勿敲门,在赶项目”,连标点都少用,
模仿中年男人的简洁风格。
社交平台更是改得彻底:微信头像是个戴安全帽的工地大叔(从网上找的免费素材),
朋友圈里全是转发的“钢筋建材报价”“工程设备租赁”,
甚至特意关注了十几个建材商家,
每周转发两条;小红书账号被她改成了“男性户外露营测评”,
置顶帖还是上周熬夜写的“新手如何挑选登山杖:三点避开智商税”,
下面还跟了几条自己用小号发的“求链接”“楼主推荐的这款好用吗”的评论,
伪装得像模像样。“总不能有人对着‘老许’起坏心思吧?”上次和林溪视频时,
她还举着手机展示自己的“伪装成果”,林溪却皱着眉说:“小心点,
上个月我们所里还接了个案子,有个骑手看到女生窗户上的影子,就故意在门口徘徊,
最后还试图撬锁。你记得,取外卖一定要等骑手走了再去,别露脸,万一他回头找过来呢?
”下单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时,屏幕上跳出骑手信息:饿了么3692,昵称“阿远”,
头像用的是系统默认的蓝色机器人logo,看不到真人。骑手体温显示36.3℃,
配送距离1.**里,预计送达时间十五分钟。
许知夏把手机放在桌边的旧木柜上——这柜子是房东留下的,民国时期的老物件,
抽屉拉起来会发出“吱呀”的响声,她平时用来放画具和杂物。重新拿起压感笔,
可眼睛却忍不住往屏幕瞟——地图上那个代表骑手的蓝色小点,
正沿着望宁弄的方向慢慢靠近,途经弄堂口的便利店时,还停顿了两分钟,像是在等红灯,
又像是在看什么。望宁弄的路灯坏了两盏,
只剩弄堂口和中间“老张家茶馆”门口各亮一盏,昏黄的光打在青石板路上,
像撒了一层发霉的金粉。寒风卷着枯叶,在弄堂里打着转,从窗户缝里漏进来的风,
带着股老木头和潮湿泥土混合的腥味,
还夹杂着隔壁周伯家盆栽的腐叶味——周伯总爱在天井里种些月季,冬天也不清理枯叶,
堆在墙角发臭。许知夏缩了缩脖子,把桌上的针织毯拉到肩上——这毛毯是妈妈织的,
米白色的毛线已经起球了,却格外暖和,带着家里的味道。她心里数着时间,
手指无意识地在数位板上画圈:十五分钟,刚好够她把邮递员的围巾阴影再调整一版。
十四分钟后,手机震了一下,屏幕亮起来,是阿远发来的消息:“**,
馄饨放你家门上的铜环了,汤容易凉,记得尽快拿。”许知夏的手猛地顿住,
压感笔“啪嗒”一声掉在数位板上,笔尖在画稿上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黑线,
刚好穿过邮递员的帽子。**?她盯着那两个字看了三秒,
心脏像被一只浸了冰水的手攥紧了,连呼吸都慢了半拍。她明明填的是“老许”,
备注里没露任何女性痕迹,连外卖软件的个人资料里,性别都填的是“男”,
平台更是隐藏了真实姓名和头像,阿远怎么会知道她是“**”?指尖有点发颤,
她点开聊天框,刻意压着情绪,模仿男性的粗哑语气:“知道了,谢了。”发完消息,
她没立刻起身。林溪教过她,取外卖要等五分钟,让骑手先离开,
避免正面接触——尤其是深夜的老弄堂,监控只在弄堂口有一个,中间路段全是盲区,
出了事连线索都难找。许知夏靠在椅背上,把电脑里的轻音乐调大了点(刚才为了专注,
只开了很小的声音),耳朵却竖得笔直,像只警惕的兔子。门外的铜环没响,
弄堂里也没传来脚步声,只有风卷着枯叶的“沙沙”声,
还有远处“李记面馆”关门的“哗啦”声——李记通常凌晨两点关门,
现在应该是在拉卷帘门。她等了六分钟,估摸着阿远该走出弄堂了,
才起身套上拖鞋——是双米色的棉拖,鞋底有点薄,踩在二楼工作室的木地板上,
能感觉到楼下传来的凉意,老房子的地板不隔热,冬天总透着股寒气。走到一楼门边,
手刚碰到冰凉的木门把手——这把手是铜制的,冬天摸起来像块冰,
许知夏还特意缠了圈布条,可还是冷——手机突然又震了一下,屏幕亮起来,
还是阿远的消息:“**,你怎么还没出来拿馄饨?汤要凉透了。
”许知夏的手瞬间缩了回来,后背“唰”地冒起一层冷汗,连肩胛骨都在发紧,
冷汗渗进毛衣里,贴在皮肤上,冷得她打了个寒颤。他怎么知道自己没拿?难道他还在门口?
她慌慌张张地抓起手机,点开饿了么APP,想看看骑手的位置,
结果页面上跳出“订单已完成,骑手已离线”的提示——阿远早就点了确认送达,
现在地图上只剩一片灰色的弄堂轮廓,连配送路线的痕迹都消失了,像从未出现过。
“他到底走没走?”许知夏咬着嘴唇,指尖无意识地摸向玄关抽屉里的防狼喷雾。
那是她搬来第一天就买的,粉色的罐身,握在手里刚好贴合掌心,她还特意在周末试过,
按压时喷出的雾柱又细又远,能喷到三米外。
她想起上个月刷到的新闻:有个独居女生在老小区点外卖,备注放门口,结果骑手没走,
蹲在楼梯间的阴影里等她开门,最后用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备用钥匙撬了锁,
幸好女生当时在和朋友视频,及时报了警,才没出事。当时她还觉得是女生运气差,
现在自己遇到这种事,才知道那种恐惧有多具体——就像有双眼睛正隔着门板盯着她,
她却连对方的影子都看不到,只能想象他可能靠在天井的栅栏上,或者蹲在青石板路边,
呼吸声顺着门缝飘进来,混在风里,分不清楚。许知夏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,
把耳朵贴在木门上。木门是老木头做的,带着股淡淡的樟木味,可现在她只觉得冰冷。
没有呼吸声,没有脚步声,门外静得像真空。她犹豫了一会儿,还是踮起脚尖,
凑到猫眼上——结果只看到一片漆黑。望宁弄的路灯照不到19号门口,
这里是个死角,加上猫眼有点模糊(房东说这猫眼用了二十年,没换过),
只能隐约看到对面墙壁上的斑驳墙皮,还有几处脱落的石灰,像张皱巴巴的脸,
上面还留着以前租客贴海报的胶印,被雨水泡得发皱。许知夏盯着那片黑看了几秒,
突然觉得那黑里好像藏着什么东西,一团模糊的轮廓,像是人的肩膀,在慢慢移动。
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,顺着腿爬到后背,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,牙齿轻轻碰了一下,
发出细微的“咯咯”声。“别自己吓自己。”她小声安慰自己,
声音在空荡的一楼客厅里显得格外小。客厅里摆着一张旧沙发,也是房东留下的,
扶手上的皮都裂了,她平时很少坐。退回到楼梯口,拿起手机给阿远发消息:“你什么意思?
为什么一直问我拿没拿?”消息发出去的瞬间,屏幕下方立刻弹出“对方已读”的提示。
许知夏的头皮一下子就麻了。他一直在看聊天页面?他到底在等什么?是等她开门,
还是在确认她有没有在家?她攥着手机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,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,
眼睛死死盯着屏幕。大概三十秒后,阿远的消息过来了,带着点敷衍的语气:“没什么意思,
**,就是怕馄饨丢了。前几天刚被投诉过,有点怕了。要是你拿了,就当我没说。
”“被投诉?”许知夏皱起眉,心里的疑惑更重了。他怕被投诉,为什么不直接走,
反而一直盯着自己拿没拿?正常骑手送完外卖,确认放好就会离开,哪会一直等着顾客回复?
她刚想再问,阿远的消息又发了过来,这次是一长段话,带着点委屈的语气,
还夹杂着几个错别字,像是在匆忙中打出来的:“是这样的,**姐。上周有个顾客,
也是望宁弄的,让我把外卖放门口,说在忙项目。结果后来他说外卖丢了,投诉我没送到。
我跟平台说按他要求放的,还拍了照片,可平台说‘没本人签收就不算送达’,
最后让我赔了五百八。那五百八,我从早上七点跑到晚上九点,跑了十四个小时才赚回来,
中间就吃了个馒头。这次送你家,我就想着提醒你赶紧拿,别再被投诉了。你能理解吧?
我真不是坏人,就是怕了。”许知夏把那段话反复看了三遍,心里的恐慌稍微松了点。
原来他是怕再被投诉。她想起之前刷到的骑手视频:冬天在寒风里等顾客取餐,手冻得通红,
连手机屏幕都划不动,只能哈气暖手;夏天顶着四十度的高温,衣服湿得能拧出水,
贴在背上像块铁板,还得跟时间赛跑,怕超时被罚钱。现在外面零下六度,
望宁弄里的风又大,能把人耳朵吹得生疼,阿远还在跑单,说不定也是为了多赚点钱,
好回老家过年——还有十天就是除夕了,谁不想早点回家?她刚才是不是太敏感了?
林溪总说她“警惕过头,容易自己吓自己”,现在看来,好像确实有点。“是我想多了。
”许知夏松了口气,指尖在屏幕上敲下回复:“不好意思,刚才在改画稿,
没来得及看消息,马上就去拿。你也辛苦了,新年快乐,注意保暖,别冻着。”发完消息,
她把手机揣进羽绒服口袋里——这件羽绒服是去年冬天买的,黑色的,有点显胖,
但特别暖和。再次走向门边,这次她没那么怕了,只想赶紧把馄饨拿进来,
趁热吃掉——胃里的空荡感越来越明显,连带着头都有点晕,眼前的画稿都开始模糊,
刚才划错的线条还没改,得赶紧吃完补充点能量。走到门边,她刚要伸手拧门把手,
突然停住了。心里像是有根弦被轻轻拨了一下,一种说不上来的不对劲感,
顺着脊椎爬满了全身,让她的后颈一阵发麻,像有虫子在爬。不对。刚才阿远的消息里,
有个细节她没注意到。许知夏赶紧掏出手机,打开和阿远的聊天记录,
一条一条往上翻——从第一条“**,馄饨放门口了”,到后来的“**姐,
我真不是坏人”,阿远自始至终都在叫她“**”或者“**姐”。
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女生。可她明明填的是“老许”,备注里用的是男性语气,
外卖软件的个人资料里,性别也填的是“男”,平台不会泄露这些信息。他怎么会知道?
许知夏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,像有只兔子在胸腔里乱撞,连呼吸都变得急促。
她想起自己的社交平台——微信、小红书、微博,全是男性化的设置,
连外卖软件的收货地址都只写了“望宁弄19号”,没加任何备注,
甚至连手机号都只留了中间四位隐藏的。除非……除非他看到了她本人?不可能。
她从下单到现在,一步都没出过门,连窗帘都只拉开了一条缝,用来透点气,
阿远怎么可能看到她?就在这时,手机“叮咚”响了一声,是微信消息。
许知夏吓了一跳,手机差点从手里滑出去——她的手还在抖。定了定神,解锁屏幕,
看到是沈雨发来的消息。沈雨住在望宁弄隔壁的28号,是个平面设计师,
和许知夏同岁。上个月许知夏在弄堂口捡掉进水沟的画具时,
沈雨正好路过帮忙——当时她的水彩颜料盒掉进了排水沟,里面的颜料全洒了,
沈雨蹲在旁边帮她捞了半天,还把自己的纸巾都给了她。两人就加了微信,
后来发现都在赶稿到深夜,偶尔会互相分享零食和咖啡:沈雨送过她自己烤的曲奇(有点糊,
但味道还行),许知夏也给过她老家带来的酱菜(妈妈做的,很下饭)。算不上闺蜜,
但也算熟络——沈雨知道她独居,还提醒过她“晚上锁好木门,
再把天井的栅栏也插上,弄堂里晚上不太平,去年丢过电动车”。沈雨的消息是:“知夏,
你大半夜的不睡觉,在屋里走来走去干嘛?我都看到你影子了。”后面还附了一张图片。
许知夏愣了一下,回复:“你怎么看到的?我窗帘拉得挺严的啊,就留了条缝透气。
”“我去弄堂口买关东煮,路过你家时抬头看了一眼。”沈雨回复得很快,
还发了个流口水的表情,“你家二楼的窗帘没拉严,灯光照出来的影子,在墙上晃来晃去的,
特别明显。我还以为你在找什么东西呢——你那影子,一会儿弯腰一会儿站着,
跟小陀螺似的。”许知夏点开那张图片。照片是从弄堂口拍的,角度有点斜,
能清楚地看到19号二楼的窗户——那是她的工作室。窗户上没拉严的窗帘缝里,
透出暖黄色的灯光,灯光下有个模糊的影子,正在屋里来回走动,头顶还有一段长长的线条,
像飘在空气里的丝带,随着动作轻轻晃动。原来是这样。许知夏松了口气。
她的工作室在二楼,窗户正对着望宁弄的入口,沈雨路过弄堂口时抬头,刚好看到了影子。
她想起沈雨之前跟她说过:“你家那盏吸顶灯也太亮了,我上次路过,
隔着两条巷子都能看到光——你画画的时候不觉得晃眼吗?”当时她还没在意,
现在看来,150瓦的吸顶灯确实亮得有点显眼,连影子都照得这么清楚。
等等——影子?许知夏突然想到了什么,心脏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,连呼吸都顿了半秒。
她赶紧把图片放大,盯着那个模糊的影子看。影子的轮廓虽然不清楚,
但能明显看到头顶那截长长的线条——那是她的头发。她留了快到腰的长发,
因为赶稿忙,刚才一直没扎起来,散在背后,150瓦的吸顶灯一照,
影子里自然能看出来是女生的长发,尤其是她弯腰改画时,头发垂下来,
影子里的线条会拉得更长。阿远会不会……也是在弄堂口看到了她的影子?
望宁弄只有一个入口,阿远送外卖必须从弄堂口进来,而弄堂口正好对着她工作室的窗户。
他送外卖的时候,说不定在弄堂口停车确认地址时,抬头看了一眼窗户,
刚好看到了灯光下的影子,认出了那是女生的长发——所以他才会一直叫她“**”。
想通这一点,许知夏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。原来是虚惊一场,她刚才差点把自己吓死,
手心的汗都把手机壳弄湿了。她拍了拍胸口,感觉后背的冷汗都干了,回复沈雨:“哈哈,
被你猜对了!客户明早要终稿,我赶得急,就来回走了走。你买关东煮啦?我点了阿婆馄饨,
汤很鲜,要不要过来一起吃?正好我一个人也吃不完,分你一半。”“好啊!
”沈雨发来一张图片,是她手里拎着的便利店袋子,
袋子上印着红色的“全家”logo,里面能看到关东煮的透明盒子,
飘着几根白萝卜和海带结,还有一串冒着热气的鱼丸,“我买了两串萝卜、一串鱼丸,
还特意让李叔多舀了点汤——他家的汤熬得特别鲜,你肯定喜欢。我马上就到你家,
等我三分钟!我现在刚出便利店,往望宁弄走呢,路上没人,很快的。”许知夏放下手机,
心情好了不少。有个人陪着,总比自己一个人在家强——尤其是在刚才那场虚惊之后,
有人说话能让她踏实点,还能帮她看看画稿的围巾阴影改得怎么样,毕竟是同行,
眼光能准点。她走到窗边,把窗帘拉严了些——刚才被沈雨看到影子,
以后还是注意点好,别再让陌生人看到。又从厨房里拿出两个碗,是她去年买的陶瓷碗,
上面印着小猫咪的图案,放在餐桌上,还特意找了两双筷子,准备分点馄饨和关东煮给沈雨。
可没过两分钟,她的肚子突然“咕噜”叫了一声,声音在安静的屋里格外清晰,
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。她才想起,馄饨还在门口的铜环上挂着,外面零下六度,
再不吃汤就真的凉透了,说不定还会结冰,阿婆熬的好汤就浪费了。
许知夏起身走向一楼的大门,刚要伸手拧门把手,
突然听到门外传来“咚”的一声——像是有什么重物摔在了青石板上,声音沉闷,
还带着点回响,在安静的弄堂里显得格外突兀,像有人用锤子砸在了地上。
许知夏的动作瞬间僵住,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,连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,
手臂上的汗毛根根分明。什么声音?她屏住呼吸,把耳朵贴在木门上,大气都不敢出。
没有其他声音,只有刚才那一声“咚”,余音还在弄堂里绕着,慢慢消失在风里。
是沈雨来了?不小心摔了跤,把关东煮掉在地上了?还是……别的什么人?比如阿远,
他是不是没走,不小心撞到了天井的栅栏?她犹豫了一会儿,还是踮起脚尖,凑到猫眼上。
门外依旧是一片漆黑,弄堂里的路灯照不到这里,只有远处“老张家茶馆”的灯光,
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,像条蛇。她盯着那片黑看了几秒,
突然觉得那黑和刚才不一样——好像多了些模糊的纹理,像是有什么东西挡在猫眼前面,
形状还在慢慢变化,像是人的手在动。许知夏皱了皱眉,刚想后退,
那片黑突然动了一下——紧接着,一张男人的脸露了出来,离猫眼只有几厘米远,
眼睛睁得很大,直勾勾地盯着她,瞳孔在黑暗里泛着光!“啊!
”许知夏下意识地尖叫一声,猛地后退几步,后背撞在身后的旧木柜上,
柜子上的玻璃花瓶“啪嗒”一声掉在地上,摔得粉碎,碎片溅到了她的脚踝,有点疼。
她的心脏狂跳,胸腔里像是有台鼓在敲,连呼吸都变得急促,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,
视线一下子就模糊了。“知夏丫头?你怎么了?”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从门外传来,
带着点疑惑,还有点刻意放软的语气,像是在安抚。许知夏愣了一下,这声音……是周伯?
她定了定神,用袖子擦了擦眼泪——眼泪混着冷汗,流得满脸都是,有点凉。
她再次凑到猫眼前,这次,弄堂里的声控灯被刚才的尖叫和花瓶碎裂声触发了,
昏黄的灯光照亮了门口的区域。灯光下,她看到住在望宁弄15号的周伯站在门口,
手里拎着一件军绿色的棉袄,领口处沾着点白色的雪,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还抹了发油,
在灯光下泛着油光,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:“我刚才听到你家有响声,还以为进贼了,
就赶紧披了件衣服出来看看,是不是吓到你了?”周伯是这片区的老住户,
退休前是邮局的分拣员,今年快六十了。许知夏搬来的时候,
房东还特意跟她说:“周伯是老住户,住了三十年了,有什么事可以找他帮忙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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